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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 必败之局 (第1/2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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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灰蒙蒙的,还在下雨,屋外头的芭蕉树在雨幕中若隐若现,芭蕉叶低垂。如月收了伞,竖在门前,捞起帘子进门:“三姑娘已经收拾好,正要往前头去,叫我回来喊姑娘呢。”

李楚楚放下手中的地域图志,拢起衣领站起来。如月顺势上前,挑了一件天青色的披风给李楚楚搭上,取了伞送她出门。

隔着一层雨幕,李纤纤早等在院子门口,张姨娘陪在她身边,理了理衣裳,正低声嘱咐着什么。姐妹俩结伴到二门,李夫人姗姗来迟,率先上了头一顶轿子。

西域边陲下雨有限,这里的雨一阵一阵的,像毫毛般落了一个时辰。李楚楚就着如月捞起的帘子,朝外头看了一眼。

正赶上边陲的一个特色节日,街上人流如织,各地之人混杂。

都护府一连几顶轿子穿街而过,人流自动分成两拨,让开道路。李纤纤扫了一眼,道:“前几天杜家的二娘子还吹嘘她家哥哥怎么英勇,领了什么缺儿,赶走了多少敌人,圣上如何褒奖。我看他们也就嘴上厉害,怎么跟大哥比?广陵、南阳这一带,谁不知李家军的威名,谁没受过都护府的庇护?”

李轸小小年纪取得的成就功勋,值得他身边所有人骄傲。李老爷去世那一年他十五岁不到,虎狼环伺,李家军这块香饽饽谁不想分一杯羹?偏偏他小小年纪临危不惧,戴孝上门请李将军生前得力的部下襄助。第一次出击他就敢孤军深入,带着八百铁骑两月不见踪迹。彼时几乎没人抱有希望他会回来,后来传来的却是他长途奔袭,一举端了敌人三千人大部队的消息。

那时边军数次出击无功而返,损失惨重。一个从未亲自领兵的少年,一朝力挽狂澜,实乃不鸣则已,一鸣惊人;不飞则已,一飞冲天。李家失势时,多少人冷眼旁观,落井下石,如今鲜花着锦,先前的场景也不能忘。

李纤纤神情稍显激动:“不管是杜家的二娘子还是周家那个,又或者是知州府的大姑娘,在我看来,没一个配得上大哥。她们再巴结李湉湉也没用,周敏巴巴送来的那张红狐狸皮,李湉湉不过多看了一眼就扔在了一边。她哪有那么容易收买?”

李湉湉身边围绕的世家女众多,大多醉翁之意不在酒,大都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。她们俩就没人理会了,不管是李夫人还是李轸,都不喜欢李楚楚在人前露脸,李纤纤则是年纪还小,这些事还是从家里仆妇嘴里得知。李楚楚也想象得出,少年英才,位高权重,又生就一副神仙容色,在这偌大的延平,就不知有多少少女仰慕。

李纤纤时常病恹恹的,难得今日精气神鲜活些,李楚楚却不愿意跟她谈论李轸:“今儿好不容易出门,姨娘跟你交代了什么?屋里有什么缺的,等会儿咱们也置备些。”

李纤纤扫了她一眼:“还能交代什么?不过就是听夫人的话,出门在外乖巧些。今时不同往日,咱们的往后全捏在夫人手里。要我说有什么怕的?我看夫人也就一双眼睛一张嘴,青天白日,她能把我们怎样?”

张姨娘与李夫人斗法如火如荼的时候,李纤纤还坐在李老爷臂弯里,像千金宝贝般疼宠着,自然不知道那些事情。李楚楚生而敏感纤细,一双眼睛看尽了内宅中的阴私。

她拍拍李纤纤的手:“姨娘的话你听着就是,总归是为了你好,夫人是个好性子,咱们更该敬着——”

李纤纤不耐烦地打断她道:“你说大哥都快及冠了,这几日我常见家里不认识的妇人来,指不定哪个就是来说亲的。他会找个什么人呢?能配上他的太少了。”

饶是李楚楚心事繁多,思绪不佳,也不由得叫李纤纤逗笑了:“八竿子打不着的事,哪里就用你操心?”

李纤纤扭过身子,低声道:“怎么就不相干了?我们可是兄妹……”

城西的城隍庙是远近闻名、香火旺盛的大庙,大户人家大事小事都乐意来拜拜,求个心安。这庙姻缘、子嗣、财运、官运无所不管,无所不通,李楚楚初闻时甚至觉得城隍老爷挺忙。

林夫人早早就到了,已经着急得在屋里坐不住,便直接等在门前,不等李家的轿子停稳当,她忙下来迎接李夫人,看她着急的模样,李楚楚也捏了一把汗。

庙祝亲自将人请进门,前后陪着,林夫人捐了些香油钱,李夫人续了三盏长明灯,填满了功德箱。庙祝笑眯眯地说完吉祥话后嘱咐道:“夫人的灯早已点上,都护大人领兵在外,守一方平安,必会祥瑞加身,邪祟勿近。”

李夫人道:“承您吉言。”

将心满意足的庙祝送走,李夫人转头道:“不是说林副将今儿也跟来了,怎没见他?”

林夫人忙叫身边的嬷嬷出门去唤人,不一会儿林安生进了门,先朝两位夫人行礼,随即站到下首。李楚楚抬头看了他一眼,对上林安生微微笑的目光后,又低下头。

林夫人明显有话跟李夫人说,便叫林安生领姐妹三人出去逛。

李湉湉凑到林安生身边,揪着他一边的袖子说:“安哥哥许久不进府来,才戍边回来,有何要事?”

林安生瞥了一眼她的手,伸手轻轻拂下李湉湉的手后,又往旁边让了一步,说:“没忙什么,只是马上又要出巡,需要置备的事物多,进府的时间便少了。”

说着,他往后瞧了一眼李楚楚的方向。

李湉湉又道:“你之前答应教我骑马的,一拖就这么久,再晚我可不用你教了。”

这本来只是激将的一句话,林安生若有心,该马上应承下来,谁知他却木愣愣道:“确实没什么空闲,姑娘若急,军营里马术在我之上的老部将大有人在。”

李纤纤意外地瞅了一眼林安生,李湉湉冷哼一声,瞥了一眼几人,率先走了。林安生见状忙唤人追上去护着。

小雨停歇,碧空如洗,庙外的长街依旧热闹红火。林安生陪着姐妹俩一个摊子一个摊子地逛。遇到有表演傩戏的戏团子,李纤纤在精巧的面具前停下了步子。

隔着几步远,李楚楚也停在一处摊位前,见李纤纤还在专心看傩戏,她细心地挑选起平安符。小贩笑嘿嘿地搓手道:“姑娘您好好瞧,我这都是正经的桃木,符咒和佛经皆出自菩提寺大师之手,镇家守宅、出门保平安必备啊。”

李楚楚朝林安生腰上望了一眼,见只有一个空落落的荷包,便挑了一个马头符,问道:“这个怎么样?”

见正是他的属相,林安生不免笑了出来:“好。”

见两人相视一笑间有化不开的情意,小贩眼尖地拿起一个虎头符,问道:“姑娘看这个可好?檀木的就这一个,佩戴在身上不仅保平安,还防蚊虫、驱毒气呢。一个十五,一个二十,姑娘若诚心要,给三十钱就是了。”

李楚楚还在想着,李纤纤已经看完戏回来,拉她去买面具。李楚楚忙放了三十钱在摊位上,随李纤纤走了。

李湉湉在街上穿来拐去,随她而去的下人手上皆提得满满当当的,李纤纤嘟起嘴,不服气地去逛了。

林安生好不容易寻到机会单独跟李楚楚说话:“不给我吗?”

李楚楚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手上的平安符,将马头符递给他。林安生将符放进衣襟里,妥善地拍了拍:“我出门的日子劳你看顾看顾我娘,她一人在家又担心我,没个宽慰。”

李楚楚也忧虑起来:“果真是叫你以少迎多吗?”

林安生答道:“说不准,左清部这一次卷土重来,探子报有两千人,或许有虚张声势也说不定。再者,就是以少对多,我也不一定输。”

想当初李轸八百骑大败三千精兵,而今他虚长小将军几岁,又有何理由退缩?当然他只在心里存了跟李轸比较的心思,不好表现出来罢了。

林夫人今儿邀李夫人出来,或有打探之意,又或是想通过李夫人朝李轸传话,不想林安生冒险。这意图李楚楚猜得再分明不过,就是不知在他们出来的这会儿工夫谈得怎么样。

等到李夫人传人来唤,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。林夫人送李夫人到轿前,李楚楚细细留心两人的面色,瞧了半天瞧不出意思来,也只能上轿。

回家之后,李夫人吩咐几位姑娘先回去,李楚楚让如月留意着,李夫人果然去前院找李轸了,在书房待了一刻钟工夫才出来。

李楚楚坐在窗前,凝神盯着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池水。

李轸站在不远处的廊下,望着窗纱上映出的纤细身影,浓浓夜雾洒满佳人肩头。如月小碎步行至石阶下,问:“大爷怎么不进去?”

李轸一时没动静,良久方问:“姑娘近日在忙什么?”

“也没什么,平常姨娘来串门,拉着姑娘一说半日,倒是有说有笑。前儿随夫人出门,逛了一回庙会,瞧着也开怀了些。”

她也不知李轸到底要打听什么,便把李楚楚的日常说了些,李轸听得很认真,问:“就没准备什么生辰礼之类的?”

如月一惊,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。李轸半张脸隐在阴影里,黝黑的眸子闪着微弱的光。她斟酌着答道:“有的。”

她隐约记得李楚楚买回来了东西,只希望李楚楚千万要想着大爷。如月战战兢兢地随李轸走到门前,见他进去了,转身去耳房泡茶。

李轸挑了炕前的红木圆桌坐下,李楚楚不理他,他也不打搅她。两人相对无言,一个盯着书页,一个盯着另一个人。

如月端茶进屋,将茶盏放在李轸面前,走过去靠了靠李楚楚,找话道:“姑娘在看西域地方志,大爷见多识广,又常在那一带带兵,姑娘有什么想知道的,直接问大爷更靠谱。”

李楚楚道:“我就随便看看。”

李轸却已经走到她身后,就着她的手翻了一页,问道:“楼兰吗?”

李楚楚被他虚虚地握着手,浑身一颤,忙丢下书缩回手来,朝如月道:“我要睡了,你去收拾收拾。”

她赶人的意图很明显,一时间如月进退不得。大爷明显不想走,想跟姑娘多待一会儿,她有意成全,又不敢违拗姑娘。

李轸摆摆手,如月如蒙大赦,忙退下了。李轸走到李楚楚梳桌前,随意拿起一支簪子,语气很轻:“你在怪我。”

李楚楚憋着一口气,知道自己一开口必然没有好听话,便不再理他。李轸气度沉稳,穿着一身黑色常服,腰间悬着一块白玉,仿佛融入夜色。他知道她在生气,也明白她在气什么,可是并没有打算解释半句。

沉默半晌,李楚楚语气平静地道:“林夫人只有他一子,若是林副将有个三长两短……”

隔着夜色,李轸的声音传来,他如冰玉般叮咛:“阿楚,有些人可以共患难,不可共富贵。”李轸目光如炬,讥笑道,“你觉得他属于哪一类?”

天之骄子在云端待久了,大抵是不懂人间疾苦的。

李轸道:“阿楚,咱们打个赌。”

广陵、南阳一带时有动乱,李轸身为戍边大将军统领都护府,带兵出征是常事,几月不见踪迹的时候也有。

李楚楚一直不怎么关注他,不过因为边关民众受兵将庇护,信奉武将,对时事、战事关注度颇高,连带着她也了解不少。

前些时候从虎丘传来消息,敌军屡屡来犯,似有试探之嫌。守备军传书过来,请兵支援,李轸便带军走了几日。

每日清早起来,李楚楚先看一份新鲜的邸报,待时辰差不多了才出门。

几日前,林安生先李轸一步,已带八百精兵出城。之后李楚楚从如月那里得知,李轸随后也出了城,此后便再无消息。

延平地处北方,风沙却不大,此地雨水充足,林地丰腴,乃是西北咽喉要地。

这里地势平缓,屋宇轩峻,四方的院子圈住蔚蓝的天空,万里无云。李楚楚抬头看着墙上的天际,等脖子酸软了,这才收回目光。

李湉湉出门赴约,李夫人在小祠堂里念经,李楚楚在上房待了不过一刻钟也退出来了。

回屋的路上,李楚楚遇到了张姨娘,便停下步子。张姨娘看见她,径直走过来:“二丫头,你手里可有银子?”

“姨娘住在府里,不愁吃不愁穿的,好端端的问什么银子?可是没拿到月例?”李楚楚想到府里的下人,以为是他们为讨好李夫人针对张姨娘。

张姨娘随即翻个白眼:“借他们个胆子也不敢找我的事。就问你有没有,我总不是拿去谋财害命,就当我借你的还不成?”

李楚楚道:“我的月例您不知道?上个月的就给您了,姨娘不如告诉我倒是做什么,我心里也有个底,如今是多事之秋,姨娘万事也小心些。”

张姨娘忙道:“得得得,没便没吧,我能干什么?不过是做些小生意。你们姐妹俩年纪不小,往后出门子,我身无分文的成个什么样子?说了你也不明白,问那么清楚干什么?”

李楚楚思忖片刻,想着张姨娘有个事做也好,少注意些家里就少些是非。她便道:“多的没有,我那里还存了些以备不时之需的,姨娘有用就先给你。只不过我还是那句话,莫贪多,莫叫人骗。”

张姨娘闻言立刻眉开眼笑:“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,哪个能哄到我?这不都是为了你们姐妹。”

李楚楚叫她晚上去拿银子,张姨娘便风风火火出二门去了。目送张姨娘出去后,李楚楚继续往回走,自言自语道:“总觉得心里闹得慌,格外不踏实,究竟是怎么了?”

如月笑道:“变天呢,想必起凉火了,等回去我熬一盅雪梨汤,喝上一碗也就好了。”

回了屋子,如月果然熬了清凉败火的汤来,李楚楚虽觉得自己没病,又不好拂了她的一番心意,最终还是吃了一碗。

林安生一出门半月没有消息,林夫人先前还坐得住,近来渐渐也焦躁起来。李夫人倒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,林夫人见天往李府来,李夫人有空闲了便见一见,嫌烦了便推说在祠堂诵经。

李湉湉不理事,林夫人来了也不能干晾着人家,李楚楚只能硬着头皮来见。本来李、林两家议亲已是心照不宣,怎么也该避嫌,但特殊时候也顾不得了。

林夫人也是乐意见到李楚楚的,她一人孀居,贵妇圈的夫人们又不大理睬她,她也没什么交好的朋友,能供她吐苦水的人选实在不多,李楚楚很有可能是她未来儿媳,又知书达理,有她宽慰着,林夫人心里也好受些。

李楚楚在待客的花厅接待了林夫人,见她越发憔悴,便叫过来如月,从私库里挑了点好的药材送到林府去。林家的家事她不好插手,只好叫如月帮衬一二。

林夫人坐在桌前,看李楚楚井井有条地吩咐,抓住她的手道:“好姑娘,难为你,安生一走我也乱了,也不中用了。没你操持着,我也不知道该如何了。”

李楚楚将林夫人的茶杯续上:“我不过说上一句,不值当什么。夫人还是要好好保重,林副将在外才能安安心心的。”

林夫人道:“我也想。他爹一去,我就只能指望他了,叫他跟着小将军,不求建功立业,只求平平安安的就好。如今怎的突然就带兵了?刀剑无眼的,我这心里实在慌得很。你别看他温温和和的,我的儿子我知道,他也想光耀门楣,往日里叫我压着,如今也不中用了,儿大不由娘,只可怜我一把年纪了没个安生日子,总因为他提心吊胆的。

“二姑娘,我知道你是个好人。你们俩一道我是最安心的,我很愿意把他交给你。请你往后千万劝着他些,凡事也替我这个老娘想一想,他要有什么事,我还活不活?”

林夫人不明白林安生突然带兵的缘由,李楚楚心里则是一清二楚。全是因为她,李轸才会将林安生派出去。其实自从林安生出门,她心里一直便是内疚的,此刻听林夫人一番肺腑之言,她越发愧疚难当。

若是林安生有什么三长两短,她这一生便再也不能宽宥。

一个月后,李府终于迎来了一封家书。是好消息,林安生首次出兵大获全胜,与小将军里应外合将数千敌军全部歼灭,还俘虏了敌军中的重要人物。

林夫人得知消息后喜极而泣,李楚楚心头的大石头也终于落地。

几日后大军凯旋,同时朝廷的封赏也下来了。此次李轸带兵大败敌军,一扬新朝士气,圣上龙颜大悦,大加奖赏。被李轸极力推荐的副将林安生也一举成为延平圈子里的新贵,士林皆观望亲近,林安生一时风头无两。

从东大门进城往西走十来里是城镇里有名的富人区,文武官员、富豪商贾等有点社会地位名誉之人,无不在此安家落户。

今日此处较往日热闹许多,车马人流,熙来攘往,一处很明显的新府邸门前,宾客被下人迎接进门,车马朝后驶进后院,自有人招待——这里正是新上任的归德郎将的府邸。

李家的马车来得早,家里几个得力的奴仆也早早过来帮忙。车子稳稳停在门前,李楚楚姐妹俩先李夫人一步下车,扶着李夫人进门。

几人先去见了林夫人。林夫人容光焕发,笑容满面,穿着甚是体面地招待着来往的宾客。见李夫人先来了,她忙上来迎接道:“可算来了,今儿我忙,招待不周的地方,还望多多体谅。”

李夫人拍拍她的手:“我还用你招待?倒是我不好意思,本来该帮忙,只是近来身上不好。有什么忙的,交代给平嬷嬷就是。我就进去了,你先忙。”

见林夫人看看李楚楚姐妹几个,仿佛有什么话要说,李夫人便道:“你们先去,小姐妹们也来了,去找她们玩吧。”

林夫人也道:“正是,正是,快进去。”说完她便招来小丫鬟带姑娘们进去。

等人都走了,林夫人拉李夫人到一边,面色为难道:“我家与夫人家原是通家之好,我家那个先去了,承蒙您关照这许多年,我这心里是极感激的。”话铺垫到这份上,李夫人也猜林夫人有什么话说,便道:“你也说咱们关系处到这份上,有什么话你直说就是了。”

林夫人便道:“周夫人先你一步来了,说是她家那个小姑子也来了,就是嫁到南阳那位。我也不怎么接触那些大人家的夫人,还望您给把把关呢。”

今日来了许多大家夫人,为何独独交代这一个?李夫人似笑非笑道:“也没什么,大大方方招待就是了,只要合乎道理,谁能挑出你的毛病来?”

理是这个理,只是一朝富贵,多少有些底气不足,林夫人实在怯得很。林夫人怯生生地小声道:“她家还带着几位姑娘呢,我这里也没人去招待,只能拜托给您了。”

李夫人听出些意思,故作诧异道:“这是怎么说?你家安生不是说定了我家二丫头,难不成你还看上了其他人?”

林夫人连连摆手,露出一副惶恐的样子:“这可是折煞我,这怎么说,我只是请您帮忙招待,顺带看看那几位姑娘……唉,既如此,我就直说吧,人家一来打听的便是小将军,我可没这福气。”说罢她幽幽地叹口气。

李夫人却接着道:“今日是你的好日子,我家怎能喧宾夺主?说起来,周家那位小姑子办事还是这样由着性子来。”

“谁说不是呢?”林夫人嘟囔了这一句,两人叽叽喳喳商量了半晌,李夫人这才随人到后头。

李楚楚早进了后屋,此时已经到了许多人,李湉湉一来便被簇拥进去,同姑娘们亲亲热热坐在一处玩耍。李楚楚跟李纤纤坐去僻静的地方,李纤纤四下打量一番,小声道:“林家新房子果然比原来的大气多了。”

“好歹是归德郎将府,自然气派不少。”李楚楚道。

李纤纤轻笑一声,揶揄道:“还是你运气好,若真跟林大哥成了,什么都有了,他人也那么好。”

李楚楚眉心微蹙,不大乐意跟李纤纤说这个,旁边一个清凌凌的女音插进来道:“原来你们就是李家的姑娘。”

姐妹俩一道转头,见说话人是个美貌的小娘子,先前跟周家姑娘坐在一起。李纤纤俏脸一冷,李楚楚则是朝她笑了笑,点点头。

那姑娘主动坐过来:“我叫邱书慧,周敏是我表妹。”

邱书慧挨着李楚楚坐下,看了一眼被众星捧月的李湉湉,问道:“那是不是你们嫡姐?”

李楚楚点头,邱书慧又道:“我看着倒是你更亲切些,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温柔性子,本来我也是你这样的。”

李纤纤暗暗扁嘴,朝李楚楚使了个眼色。邱书慧轻轻拉住李楚楚的手,闲聊一般道:“我听说你家还有个哥哥,还是个将军呢,真是厉害。”

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,李纤纤哧哧笑了两声,转过来眼珠。见李楚楚默不作声,邱书慧也没叫她冷淡的态度吓退,谈话的兴趣颇高。

李轸的事情官家子弟谁不知晓,何必来问?邱书慧捧着一杯茶继续说:“我要是有个这样的哥哥就好了。哎,赶明儿我去找你们吧,我也没什么手帕交,咱们一处也热闹。”

不经过李夫人同意,李楚楚本来不敢随意应承,可她转念想了想,便也同意了。李纤纤瞪大眼睛,等邱书慧走了忙问:“你答应她干什么?黄鼠狼给鸡拜年,你还把她请进家里。”

李楚楚有自己的想法,敷衍道:“咱们本来也没什么朋友,人家要来,接待就是了,有什么要紧?”

李纤纤听她这么说,只好气哼哼的,不说话了。

在林府一待就是大半天,晚上几人回府时已经到了掌灯的时候。李夫人今日很是高兴,陪着林夫人前前后后地招待宾客,醉得靠丫鬟扶着才进得了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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