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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百密一疏 (第1/2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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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月眼见姑娘这几日心情变好,她想大概是因为张家舅舅被放出来一事。张姨娘近来也爱过来走动,对姑娘嘘寒问暖的时候也变多了。

今儿日头好,如月将窗边一盆月季花搬去台阶下晒太阳,回头见到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鬟跳着进了门,就招手喊住问:“你是哪个屋里的?”

小丫鬟长得倒是讨喜机灵,她微微一福:“回姐姐话,我是张姨娘屋里的,姨娘遣我来问姑娘要两张花样子,说是给姑娘做件披风。”

姑娘屋里有什么花样子她不知道,张姨娘从未给姑娘做过衣裳,今日怎么突然这样积极?如月留了心,放小丫鬟进门去后,自己往屋后虚晃一枪,走到窗根底下站着。

见有人来了,李楚楚便将笔放下,笑道:“姨娘今儿可好?”

“好着呢,早起有些头晕,喝了碗燕窝也就好了。姨娘叫我问姑娘好。”小丫鬟人不大,声音倒是脆生生的。

两人随意聊了两句家常,小丫鬟道:“如月姐姐去下房了,我看见的。”

李楚楚“嗯”了一声,那小丫鬟声音越发低了:“姨娘说了,姑娘这样爱搭不理的,人家那边也着急,好歹给封信叫人安心。”

屋里静了片刻,李楚楚不知在顾忌什么,没有应声。

“姨娘还说,姑娘可千万别想着靠夫人。近来夫人带着大姑娘赴宴,可问过姑娘半句?等忙起来大姑娘的亲事,还不知什么时候想起姑娘。”

李楚楚道:“可是这样总不好。”再者她跟林安生都说好了,她也相信他不会辜负她,姨娘何必插在里头替他们牵线搭桥的?

“也不只姨娘着急呢,林将军与姑娘天造地设,早晚会在一处,何必拘泥眼下?”

李楚楚觉得不妥:“这事你不必劝,该怎样就怎样。叫姨娘莫管,没有这样的规矩,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办。”

这里两人说完,小丫鬟出了门,如月方从后头出来。她望着李楚楚的屋子长叹口气,想进去劝几句,又不知从何说起,终究还是咬咬牙,出了门。

林家将出行的日子定在这月十五,林夫人早早邀了几户亲近的人家饯行。李楚楚坐在夫人们下首,听夫人们说话。

林夫人之前总是一副极朴素的装扮,随着林安生叫人看重,她也水涨船高,不但打扮更为体面了,人也由内而外焕发出大家夫人的风度。

如今她与李夫人等官夫人坐在一处,半点不见小气。周夫人玩笑道:“老姐姐你走了,我们上哪里再去找林将军这样可人的孩子?说来林将军也该成家了,不知谁家有福气招得这样的东床。”

林夫人捂嘴笑道:“夫人莫要打趣我,我也说他的年纪不必等了,只是还没有遇到合适的,倒要劳您费心想着。我瞧着,也不必考虑其他人,我就喜欢你家敏敏这样聪慧的,能有她一半我就烧高香了。”

周敏恰巧坐在周夫人下首,听见说她也不扭捏,反而道:“我怎么听说夫人更喜欢楚妹妹这样的,先前还有传闻呢,说是李、林两家好事将近。”

好在李楚楚离得远,只装作没听见,陪着一位小姑娘玩花绳。李夫人笑而不语,林夫人观她神色试探道:“说不准的事,或许有缘分也说不定呢。”

李夫人心里暗笑,接过话茬儿:“捕风捉影而已,又是谁乱在外头传呢?”

“是呢是呢,若真这样,我早烧高香了。”林夫人忙应道。

两位当事人都极力否认,其他人自然不会深究,于是外头李、林结亲的传言不攻自破。李楚楚深深叹了口气,闭了一下眼睛,起身出了门。

林安生将男宾招待好,抽空出阁楼醒酒。林夫人用来招待女眷的小亭就在阁楼后头,他一出来便看见李楚楚站在廊下。

李楚楚似有所感,抬头见林安生立在灯火昏昧处,目光正柔柔地望过来。她的心头忽就揪痛了一下,回了他一笑。

在他恋恋不舍的目光中,李楚楚转身进屋,这一眼错得漫长。有些人能够相遇却不能相守,终究缘分未到,强求不过是伤人伤己。

李楚楚情绪不高,晚上回去的路上也恹恹的,如月小心翼翼伺候着,踟蹰片刻,小声道:“姑娘可记得先前老爷身边的赵天养?”

李楚楚头靠在车壁上,闭着眼睛点点头,如月继续道:“老爷去了之后他便跟着回了老宅守墓,人人都说他重情重义,永不会背叛老爷。可姑娘您想不到,前些时候,我还在街上看见他了。”

李楚楚睁开眼睛,定定地看向如月,温言道:“有什么话,你直说就是了。”

如月支支吾吾地小声道:“那赵天养早被夫人接回来了,我也是打听到的,他在夫人手下做事呢。先前张家的舅老爷险些犯了通敌的案子,哪里是他主动胆大包天去做那事的,实则是有人引着去跳火坑呢……”

车子停在门前,如月的话也说完了,李楚楚静坐着久久没动,直到婆子来请。她表面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面容,如月却发现她几次都差点没扶住门框。

轻悠悠的蛙声从窗外的荷塘里传来,吵得人越加心烦意乱,桌上的三角炉烧着,暖香漫溢。张姨娘在地上走来走去,右手握拳砸在左手手心:“你叫我去查,我还当怎么了。你舅舅可说了,先还没觉得蹊跷,这样顺着线索细细一想,可不是有人特地设计他呢。哪里就有那样的商队叫他一遇一个准,还偏生就跟他好得同兄弟一样,又出钱又出力引荐。我就说,杀千刀的,谁这么看不惯我们,张家可就你大舅舅还有些出息,他要出了什么事,这个家也垮了……”

李楚楚扶住眉心,只感觉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,张姨娘凑过来说:“你真不知道谁干的?好歹咱们李家也有头有脸……”

李楚楚撇下张姨娘絮絮叨叨的追问,带着如月走出了院子。门前的灯笼照亮一方小小的地面,蚊虫在地上扑腾挣扎,她看了许久。如月听见她细微的声音:“到底树欲静而风不止。”

她以为她安分守己,对李夫人恭恭敬敬,对李湉湉敬让有加,总能有一处容身之地。偏偏世事不能如愿,那她还小心翼翼的做什么?

如月小心地望着她:“姑娘,咱们派去调查的那些人,怕是大爷也知道。”

李楚楚“嗯”了一声,她一直明白,李府任何风吹草动怎么可能瞒过李轸?这个家没有比他更让她觉得存在感强烈到令人窒息的人,却也没有比他更权威,能够给她安全感的人。

回到院子没坐上一会儿,先前来找过她的那个小丫鬟又来了,这一次李楚楚没见。如月拦住人在说什么,忽听小丫鬟高声道:“姑娘,姨娘请您过去……说了,就见一面……”

再后面的声音李楚楚慢慢听不清,外头淅淅沥沥下起雨来,打在芭蕉叶上,噼里啪啦响彻黑夜。

小巷尽头的木门紧闭,红木的小门沉寂,掩在雨里一声不吭。林安生立在雨里,雨水兜了满头满脸,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扇门,相信他等的人会出来。

明日便是他启程的日子,林夫人将他唤过去一一交代,新家住了没多少时候,却又要搬得干干净净。这样子是不打算再回来的,林安生觉得奇怪:“等过去安顿好了,娘您就回来,先朝李家下聘,商议好日子,我就回来……”

后头的话在林夫人越来越平静的脸色下说不出来,林安生蹙眉道:“娘?你不是答应我……”

林夫人道:“我是答应了你,只是先前咱们的家世,与二姑娘确实相配,我对你也没那么大的期许,自然愿意你娶个心仪的姑娘。如今你瞧瞧,咱们也是官宦人家了,你往后可以走得更远,你需要更有用的助力。”

林安生道:“小将军同我一处长大,再者我一个武将,需要什么助力?我只管尽职尽责干好本职就是了。”

林夫人长叹一声:“这事我已经细细思量过,你与二姑娘不合适,李府如今也没那意思。安生,你听娘一句,往后多少好的没有?”

夏夜的雨水冰凉,时间长了,寒气从脚底蹿上来,林安生的手脚渐渐没了温度。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,勉强从雨幕里看见大门开了一条缝,他迫不及待往前踏出一步。

在看清楚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后,他眼里的光趋渐落寞。

李轸黑衣裹身,仿佛天生生于黑夜,身上萦绕着凌厉的气势。林安生一直知道的,便是他父亲在世时,也很喜欢小将军,赞他是难得一遇的将星。

他也明白人各有命,他从来没资格同小将军争夺,可为什么他想要的都同这个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?这个人轻而易举就能得到他费尽心机也够不着的一切。

父亲的目光、尊贵的家世,甚至连他喜欢的姑娘都在对方身边。

林安生盯着李轸,脸色沉郁,侧脸紧绷。

李轸站在台阶上,居高临下,双手负在身后。两人对视了一会儿,林安生屏住呼吸,往前跨出一步,李轸的目光如利剑般射过来。

“到了南阳,李、林两家还是世交,永不分割,你不必忧虑。只是阿楚,你莫再与她接触。”

林安生低笑出声:“我与二姑娘情投意合,夫人也答应了我的求亲,小将军何出此言啊?”

那句“情投意合”刺激到了李轸,他逼近林安生,声音似乎从冰寒的深渊传出来,夹裹着森寒之气:“我守了十年等她长大,就为了今天她身边只有我一个。你又凭什么?”

林安生满目震惊,雨水流进眼睛,他忍耐住那股战栗感:“那你有问过她吗?她乐意待在你身边吗?愿意为了你同世俗背道而驰吗?她受得住所有人异样的眼光吗?”

几个问题砸下来,李轸脸色铁青,双手紧握成拳。他一个都没办法回答,他自己心里也有答案——她不愿意,甚至千方百计想逃离。即使他们并没有血缘关系,但是身份明晃晃地摆在那里,周围人的苛责半分也不会少。

林安生便是李楚楚在黑暗中病急乱投医的救命稻草,即使李轸不将他放在眼里,可也赌不起李楚楚要离开的决心。

他只能切断她的后路。

他不是好人,他逼她,要她,还想在她心里光明磊落哪怕一点点。所以明知是李夫人设计张善荣,他依旧不作为,专等着李楚楚自动投入圈套,求他救人。

明明是他命人暗示林夫人,说林安生除了李楚楚有更好的选择,只要林夫人先放弃,她便会对林安生死心。他确实成功了,林安生来了,她却没出来见他,甚至没有只言片语。他松一口气,却也妒忌得要死。

他待她如珠如宝,就因为身份的鸿沟,她便将他的一切都抹杀,不肯认真看看他。林安生做了什么?他不过就是站在那里,就能得她青睐。

“这些事不用你操心,总之你跟她一定没结果。”李轸声音低低的,更像是在对自己说。

“有没有结果,我要亲自问了才知道,毕竟是她亲口许我终身的。”林安生第一次这样挑衅李轸。

李轸的手隐隐颤抖,心口有一团火熊熊燃烧,面对眼前这个男人,他突然嗤笑:“你确定?你不知道她——”

话还没说完,林安生眼睛猩红,大吼一声,朝李轸扑过去。李轸不闪不避,迎头而上,两个人在雨里扭打在一起。

他知道的,他都知道,可那又如何呢?

两人都是身经百战、格斗经验丰富的将军,偏生此刻却是拳拳见肉,怎么蛮横怎么往对方身上招呼。两人似乎都受了百般的委屈,不将一腔愤怒发泄出来不肯住手。

夜色更深,浓重的黑夜将巡夜的梆子声吞没。如月坐在屏风前守夜,一边打瞌睡一边做针奁。

李楚楚早上了床,只是翻来覆去睡得不安稳。窗外时不时闪过一道闪电,将屋子照亮如同白昼,如月知道姑娘虽不吭声,其实是害怕的,所以也不敢走。

瞌睡来得厉害,如月的头一点一点地磕在桌上,忽然她听见门被人推开,她睁开眼睛,险些尖叫出声。

“大爷?”她有些不确定来人是李轸,毕竟小将军从未用这副落魄的模样出现在这里。

李轸也不说话,身上滴滴答答的雨水落在地板上,很快洇湿一片。

“她呢?”他的声音也很落寞,满是涩涩的孤寂。

如月怕他就这副样子进去吓到李楚楚,小声建议道:“奴婢打水来,大爷洗洗?姑娘怕是睡着了。”

李轸没反应,如月连忙将炉子上的水倒出来,兑了冷水端进里屋。片刻之后,李轸出来,赤着上身,如月端着烛台捞起帘子。李轸走到床边,掀起被子躺进去,找了舒服的姿势窝着不动了。

如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,熄灯下去睡了。

腰上圈住她的手臂健硕,温度比她的体温更高些,李楚楚脸在枕上蹭了蹭,埋得更深了。李轸收紧手臂,在她颈窝里长长吸了口气。

李轸微微颤抖的身子慢慢平复下来,血液里的灼烧感也减轻了不少,满心的恐慌在拥住她的那一刻被安抚住。他慢慢吻住李楚楚馨香绵软的脖颈,急切地渴望她。

李楚楚微蹙眉头,抓住他的手。李轸急不可待,仿佛病入膏肓的病人抓住最后的生存希望。

滚烫的吻一个接一个,他声线颤抖:“阿楚……”

李楚楚勉强睁开眼睛,微凉的眸子在黑夜中平静无波,却又蕴藏着无边的风暴。她紧紧闭了一下眼睛,突然主动抱住他脑袋,捧起李轸泛红的脸,主动凑上去亲吻。

李轸欣喜若狂,不敢置信,李楚楚又在他嘴边啄了一下,他这才大梦初醒般回神,颤抖着迎上去。

这一晚两人几乎没睡,天快亮的时候,他拥着她,低声问:“今天林家出行,要去送吗?”

帐子里还有些昏暗,李楚楚的视力也没李轸好,看不清楚他的脸色,她只知道他现在的语调是平静的。她微微叹口气,林安生要走了,或许往后再见不到,她却奇异地并没有什么不舍。或许是因为早有心理准备,他们不会有结果。

她压抑心里的愧疚,将他当作逃出生天的希望,而今心弦陡然放松,竟并不觉得可惜。

李轸轻哼了一声,握着她的腰用力捏了一下,附耳低语:“林姨希望林安生娶个对他有裨益的妻子,咱们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。”

准确来说是李楚楚庶女的身份入不了她的眼,李轸避重就轻,不愿意轻贱她。李楚楚自己心里明白,闷闷道:“我知道。”

“所以别对他抱有非分之想,他不是良人。”他点拨道。

即使她心里没有他,只能留个空壳子在身边,他也不允许她心里住进去别人。

李楚楚冷笑,难得顶撞了一句:“在你眼里,我还有良人?”

李轸闷闷地笑了,鲜活娇怒的她总比冷冰冰、油盐不进来得的好,他朝她脸上吻了一口:“你心里明白就好。昨晚睡得可好?”

李楚楚一僵,对上他似笑非笑、满是揶揄的眼神,恨声道:“不好。”

“哦,那阿楚还是要尽快习惯才是。”

李夫人早从林夫人处得知邱家的打算,本来她也还在观望,而今邱家主动亲近过来,为了李湉湉的婚事,她倒乐得与之来往。

邱夫人与周夫人常约着李夫人上庙进香,周敏与邱书慧便携着李家姐妹一处玩耍。一场雨过去,满园的牡丹竞相开放,遍地姹紫嫣红,府里也置了宴席邀各家姑娘赏光。

李夫人先朝李轸打了招呼,说是今儿府里待客,有什么公事往后推推,也是叫他见见的意思。

李湉湉主动担了主人的责任,将人领到宴席上坐下,命人采了花来观赏。邱书慧坐不住,偏要拉李楚楚亲自去看。

李楚楚便想将李纤纤也领出去,一屋子的女眷,全是李湉湉的手帕交,李楚楚怕她待着不自在。李纤纤扭着不愿走:“这是我家,还有我躲着人的时候?我不出去。”

她不乐意,李楚楚也不勉强,见大家都有自己的玩伴,就她孤零零坐着,道:“若是累了就先回去,托人跟我说一声。”

邱书慧在亭下催促,李楚楚便转身下了山阶。远远地离了长亭,周围安静了些,甬道两侧种在盆里的牡丹有拳头大小,一株上开着四五朵,淡粉的花瓣层层叠叠如云朵堆积。

不远的山坡上有几树桃花也开得极美,邱书慧跳起来折了一枝花开繁茂的,拿在手上把玩:“你家这院子真好看,咱们西北这地界难得也有养分这样好的地方。”

李楚楚跟着走过去,倚在一树海棠下,满树的海棠花仿佛一把茂密的大伞,笼罩在头上,映着她那仕女一般的姿容,恍若一幅名家之画。

李轸背着手从二门进来,身影出了半边夹道,映入眼底的便是那幅画卷。他的指尖不自觉地磨在一起,慢慢停下了步子。

邱书慧摘了一朵芍药花笑嘻嘻往李楚楚头上戴去:“你戴这个好看,我喜欢那朵牡丹,楚妹妹帮我摘下来可好?”

李楚楚摸了摸头上的花,她今日妆容清淡,邱书慧帮她戴的花却是大红色。礼尚往来,李楚楚便将树丛里一朵碗大的白牡丹摘下来,递给邱书慧。

邱书慧笑嘻嘻地接过去,嗅了嗅,叫丫鬟给她戴上。这样大的花团,用来观赏不可多得,戴在头上便有些不伦不类了。

如月忍不住“扑哧”笑了一声,邱书慧恍若未觉,李楚楚另外摘了一朵海棠花,笑道:“还是戴这个吧,你那个用水养着,还能多看几日。”

邱书慧扁着嘴:“你这满园的花,我摘几朵你就心疼了不成?我就要这个。”

李楚楚笑了笑,头一歪,没戴稳的芍药花便掉了。她顺手拿下来,便不准备再戴,偏生斜里伸出一只手,骨节分明,指尖修长。

那人从李楚楚手上拿下那朵芍药花,重新给她插上一朵鹅黄的牡丹花,不大不小,与头上的簪花无异。那人还轻轻扶了扶她的发髻,又将耳边的绒发别到耳后。

这一番动作,可以说是既温柔又缱绻。她抬起眼,对上一双黑漆漆的瞳眸,正神色认真地打量她的装饰,似乎非要满意了才肯收回手。

邱书慧眼睛一亮,高声道:“见过小将军。”

李轸点点头,视线还落在李楚楚身上。邱书慧凑过去,艳羡地看了一眼,俏皮道:“小将军给楚妹妹簪了发,可不能厚此薄彼。”

李轸眉梢微动,瞥了一眼邱书慧捧上来的几朵花,看向李楚楚,似乎在询问她的意见。李楚楚微微一笑:“自然要哥哥为邱姑娘挑一朵,我看着都好,挑不出来了。”

邱书慧满眼期待,又朝李轸跟前走了一步,歪头等着。李轸暗暗冷笑,在众人都看不见的地方,左手悄悄攀上李楚楚纤细的腰肢,满是威胁地轻抚。

李楚楚身子一僵,慌乱间看了邱书慧一眼,见没人注意,还没松口气,那只掌心滚烫的手又在她的腰间不重不轻地捏了几下,指尖在腰眼上不住打转。

她神色僵硬,扭了扭腰,却被更加用力地握住。李轸眼神戏谑,那意思不言而喻。李楚楚懊恼地瞪了他一眼,笑道:“那边花圃里还有更好看的,邱姑娘一定喜欢,咱们去瞧瞧。”

邱书慧被李轸晾久了,也不敢再纠缠,万一小将军一直不理会岂不是丢脸?来日方长。李楚楚出言解围,她连忙应承下来。

如月领着邱书慧前头走了,李楚楚一把推开李轸的手,心口微微起伏。李轸好整以暇,将她的发髻扶了扶:“很适合你,好好戴着。”

李楚楚只想一把揪下头上的花狠狠地扔地上,可到底忍住了,只是抿住嘴不言不语。李轸用粗粝的手掌轻轻托起她的脸,指尖摩挲着嫩滑的肌肤,他轻声道:“怎么不高兴了?”

她眼眶红红的,低声气道:“反正你只管自己高兴,从来不管别人死活。”

他轻声笑起来,声音低低的,像是异常愉悦:“别人的死活关我何事?”看她更气了,又道,“你自然不是别人。那个邱书慧,你离她远点。”

一听这话,李楚楚在心里念叨:不喜欢她出门见人,不喜欢她身边出现男子,如今连女子也不成了。

她故意道:“这可不行,夫人可喜欢邱姑娘,说不定人家将来是我大嫂呢。”

李轸哼了一哼:“那得看她有没有本事当你大嫂。”

晚上,众人在李夫人院子里吃饭,吃得差不多了,李夫人道:“难得咱们家里这么热闹,之后有机会还是要好好邀姑娘们来玩。我看,那么多姑娘,邱家那位人品才貌皆上乘,家里长辈兄弟官也做得不小。”

话间,她几次看向李轸,有意打探他的意思。李轸等李夫人说完,不拒绝也不接受:“这事母亲做主就好。”

李夫人高兴了,朝他碗里夹了一筷子菜,笑道:“你的终身大事,自然要你满意才好。还有你妹妹,我瞧着咱们延平有几家就不错,只是不清楚那些子弟的品行,你在外头行走,总比我看得多。”

李湉湉脸红,扭进李夫人怀里。李夫人道:“男大当婚,女大当嫁,这有什么好羞的?”

李夫人瞧上的那些人家皆乃延平大户人家,其中有几家也有那意思,悄悄使人来打探过。张姨娘站在李夫人后面,听了一耳朵,殷勤地上前为李夫人斟上茶,笑眯眯道:“咱们大姑娘这样的人品才貌,自然不愁婆家,倒是二姑娘和三姑娘愚笨,还望夫人看顾。”

李夫人冷笑道:“先前老爷在世时,张姨娘你不是讨了老爷话,要自己挑选人家?我可不敢越俎代庖,委屈了你姑娘,我可当不起。”

姐妹俩低着头不言语,张姨娘心中暗恨,还是讨好道:“我何曾讨过什么话?自然都听夫人的。”

李夫人并不理会她,只跟李轸说话,张姨娘讨了没趣儿。

从上院出来,张姨娘越想越气,拉住李楚楚道:“你瞧瞧,这可靠得住?照我说的,还是得自己找呢。”

李纤纤一把揪下树上的叶子,沉沉道:“姨娘你也是,何必自取其辱。”

张姨娘叉腰:“我还不是为了你们两个?”

眼见两人要吵起来,李楚楚忙道:“都别说了,叫人听见。明儿张家来人,姨娘准备在哪里见?”

提起这事,张姨娘更没好气儿,因为李轸帮了张家一把,张善荣备了谢礼要来拜见。张姨娘本想在家里款待,以示张李两家亲近,偏生那些下人推三阻四,总不应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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